暴露在聚光灯之下的王晓玉颇显神秘。
当21岁的刘晓庆在电影《南海长城》崭露头角、开启明星之路时,34岁的王晓玉正在安徽合肥某中学当教师,生活艰辛。彼时是1976年。
37年后,刘晓庆和王晓玉于2013年8月20日在美国旧金山举行婚礼,这时刘晓庆58岁,王晓玉已71岁。从外界来看,这段感情来得颇为不易,据知情人评价,王晓玉仰慕刘晓庆多年,如今终于感动芳心赢得美人归。
这场婚礼盛大而奢华,不但有知名设计师的婚纱加身,还有美国特工做保镖,就连刘晓庆的微博直播也被外界诟病为“炫富”。也正是由于这场婚礼,让看起来颇有“逆袭”意味的王晓玉被外界聚焦。
王晓玉拥有众多头衔。在政界,他是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、安徽省政协常委、中华海外联谊会理事、中华全国侨联委员、香港安徽联谊总会会长;在商界,他是顺德锡山家具有限公司董事长、华美贸易公司总经理,被称为“家具大王”。
据时代周报记者调查了解,家具虽是王氏主业,但很可能不是王氏财富的主要来源。据佛山锡山家具有限公司(下称“锡山家具”)主管生产的总经理Davide
Wu对时代周报记者介绍,2012年锡山家具的生产量只有200万件家具,而且主要是价格较低的户外椅。
然而,暴露在聚光灯之下的王晓玉颇显神秘。他如何从一个“黑五类”成长为横跨政商两界的巨贾,他的生意如何,他的身价几许,乃至他的感情史,对于外界来说都是一个谜。“他异常的低调,很少对人谈及自身和经历。”一位与王晓玉有过多次接触的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如是说。
被赴台父母遗留在大陆的孩子
王晓玉的父亲王剑秋是黄埔武汉分校第七期毕业生,官至国民党少将,1949年退至台湾。但当时,年仅9岁的王晓玉并没有随父母去台湾,而是被遗留在了大陆。“可能是当时他不在父母身边”,上述知情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猜测道,“而父母走得太急,没有时间带上他。”
被留下的王晓玉从小就被称为“黑五类”的后代,对自己的这段成长历程,王晓玉很少对外提及。在担任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之后,王晓玉在一次采访时透露,“文革”期间,因为毛笔字写得好,写得快,被选为抄写“大字报”的主力。这是他一次公开回忆过往。
据他的同学回忆,王在中学毕业后,找工作很难,一开始只能在小学当代课老师,后来经人介绍,才能到一所中学当老师,“是个文绉绉的人,话不多,可能是身份敏感吧,他不怎么和我们说话,所以没深交。”
一直到“文化大革命”结束之后,王晓玉才得以在美国和父母再次见面,此时,王晓玉已近40岁。而王家已经在美国站稳了脚跟,他的弟弟王屏生则在台湾成功经营着家具生意,从后来王晓玉的际遇来看,父母对于将其遗留在大陆颇为自责,并在经济上多有弥补。
王晓玉在美国待了半年。公开资料显示,这半年时间里,王晓玉对美国商业社会进行了考察,并在此基础上写出一篇报告。回国后,这份报告终被送到安徽省分管外贸工作的领导手中。
见过了世面的王晓玉不愿再待在国内,他在1980年左右去了香港,此后长年居住于此。其间,王开始尝试经营家族生意,一开始做的是国际贸易。应该说是在家族的支持之下,王晓玉开始成为一位商人,并赚到了桶金。
对于其在香港的经历,外界鲜有知晓。而值得注意的是,日前有台湾媒体爆出,在港期间,王曾经和一名女子育有一私生子,后来王晓玉移民美国,一走了之。这名同样被遗留的儿子,现已年近30岁,并欲认祖归宗。但据说,王晓玉对其态度冷淡,一直不闻不问。
1989年,王晓玉再次回到大陆,此时的他已经摇身变为美籍华人,当时,改革开放方兴未艾,在大陆生活多年,而政治嗅觉敏锐的王晓玉看到了商机。这一年,他带着弟弟王屏生在顺德创建锡山家具厂,利用大陆的廉价劳动力生产家具出口,后来他被称为“家具大王”。
产量仅200万件的“家具大王”
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北滘镇工业园港前北路25号,这里是锡山家具现在的厂址。远看,厂房已经颇显老旧,厂房前的广场上摆放着大量铝合金椅子和金属废料。
家具厂的正门一侧树立着一块招工牌,其上承诺员工试用期工资1800元以上,试用期后工资3000元至6000元,远处一条依稀上书“计件月工资高达5000元以上”的横幅已破损难认。种种迹象表明,这家成立已逾20年的公司也难逃“用工荒”的波及。
8月23日下午5点半,下班的员工从正门鱼贯而出。门卫管理严格,两名保安仔细检查着工人们的提包和摩托车的后备箱,据保安向记者介绍,此举“主要是防止员工偷窃”。
这些底层的工人对于自己的老板是谁并不十分清楚,“只知道姓王,很少来厂这边,高层都在总部办公。”一位锡山家具厂的喷漆工走出大门之后,一边迫不及待地点烟,一边对记者说道。
工人们口中的总部是指位于北滘镇105国道2592公里的路碑附近的锡山办公大楼,大楼目测12层,楼顶的天台布置成露天园林的形式,隐约可从错落的树木中看见亭台,“两位王总都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很深,所以才在楼顶布置园林。”锡山家具有限公司综合管理部经理王维对记者解释道。
8月26日下午,虽然是工作日,但办公大楼鲜有人员出入,一楼大厅空旷寂静,只有门口树立“agio”标志喷水池的流水声入耳。大厅左侧的房间是锡山家具有限公司的荣誉陈列室,但记者发现陈列的奖杯大多是员工体育比赛获奖所得,与公司和产品无关,而这个声称美国的户外家具生产商连一份企业宣传册都没有。
“我们是做出口的企业,比较低调,并没有对外宣传。”王维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。据他介绍,锡山家具厂一直主要生产户外家具,市场主要集中在美国和欧洲。“国内只是生产基地而已,目前有一千多名员工。”
王晓玉虽然身为锡山家具有限公司的总裁,但是其弟弟王屏生才是公司的实际经营者。从二人分工来看,王氏兄弟相得益彰。王屏生凭借早年在台湾经营家具行业的经验主要从事管理工作。
而王晓玉则更倾向于从政,依靠对大陆的熟悉,他的主要工作是理顺公司与政府之间的关系,目前王晓玉拥有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、安徽省政协常委、中华海外联谊会理事、中华全国侨联委员等多个头衔。
虽然隐居幕后,但王晓玉对于锡山家具的发展来说意义非凡。“1989年建厂时,很多台资企业根本不敢来大陆投资,但是王晓玉凭借与政府打交道的熟稔和对政策把握,让锡山家具成为在顺德投资的家台企,这与其在内地生活过的经历分不开。”一位熟悉锡山家具历史的老员工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。
虽然王屏生在多次接受采访时表示,锡山家具年产规模可以达到30亿元,但据Davide
Wu介绍,2012年锡山家具的生产量只有200万件家具,而且主要是价格较低的户外椅。按照产值来算,一把椅子要卖到过千元的价格,并不现实。
而王氏兄弟的身价到底几许,就连锡山内部的员工也并不清楚。“我们也不知道老板的身价多少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并不是靠家具厂发家,当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在美国和中国台湾做生意多年,已经很有经济实力了。”一位锡山的员工对记者说道。
“老总具体在美国和中国台湾做什么生意,我们并不清楚,”王维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,“但两位的性格均十分稳健,不炒房地产,也不炒股。”
转战内销和酒店业的锡山家具
金融危机之后,家具业迎来寒冬,一直发展顺风顺水的锡山家具日子也不好过。
“当时很困难,国外订单少了很多,应该是直到2010年才逐渐缓过来。”王维对时代周报回忆道。
而事实上,王氏兄弟也一直想摆脱依靠海外市场的现状。早从2006年开始,锡山家具就在国内市场试水内销,“上海、北京、成都、广州都尝试。”
但据记者了解,直到现在锡山家具也没有建立自己的销售公司,而是采用外包连锁形式。值得注意的是,刘晓庆也曾入股锡山家具的连锁店,当时还参加过成都的促销,作为广告噱头,“交一万元订金就可免费乘包机到成都,买2万元家具就可在本月19日与明星刘晓庆共进鸡尾酒会和看烟花。”
而据业内人士分析,agio品牌内销不力的主要原因在于,锡山家具一直在做高端户外家具,而国内对于户外家具的接受度并不高,打开市场,也就意味着要宣传一种新的生活方式。
“中国市场的生活习惯和欧美都不同。”对此,王屏生在早前接受采访时曾无奈地表示,“大陆的所有市场渠道都要自己去建设、投资,而大陆的家具市场目前还很混乱,竞争激烈。”
除了家具,王氏兄弟经营的另一个被人所知的行业是酒店业。据了解,目前,王氏兄弟在上海、成都均建有酒店,天津的酒店也正在规划中。“我们酒店并不是走高端,也不是走连锁,而是走主题模式,比如成都的酒店就是以SPA、健身、商务聚会为主题。”王维对记者介绍说。但当记者具体询问酒店名字时,其表示并不清楚。
然而酒店也不是神秘的王氏兄弟的主要财富来源,“酒店是从2007年才开始投入的,只能说是未来的发展方向而已。”一位熟悉锡山集团发展脉络的员工对记者说道。